一個屋簷下

又是幸福的季節，身邊的朋友一個個傳出喜訊：有的準備結婚了、有的開始成為爸爸媽媽了……

聽著他們想像著肚子裡的孩子、分享待產及生產的辛苦，看他們喜孜孜地秀小寶貝的照片；那些場景是如此陌生卻又熟悉，不過是幾年的時間，我和當時的我，究竟是誰遺棄了誰？

夜裡和老公兩人坐在電腦前，重新看這五年來的影像。
回顧，令人驚嘆。
荳荳和圓圓的一歲照片，驚人的相似；同樣是隨著音樂舞動，兩個人各有不同的姿態；現在伶牙俐齒的荳荳，在圓圓這個年紀也有那麼一點口齒不清，童稚的話語自有一種形容不出的可愛。
她們笑、她們哭、她們說話、她們奔跑。感謝這些先進的科技，記錄了許許多多我們曾經感動卻已不復記憶的畫面。

荳荳剛出生的那一年，必須最早出門上班的我，常常在臨出門前晃到嬰兒床前，細細端詳她安睡的無瑕容顏，如此留戀，以致常以遲到作為一天的開始；荳荳開始牙牙學語時，我貪婪地讀取她每一個無意義的音節；在荳荳小的時候，我很耐煩地重複那些簡單但誇張的動作，只為見到她的燦爛笑臉、聽到她樂不可支的笑聲。

圓圓出生，生活陷入混亂，但我仍清清楚楚記得自己一天好幾回的讚嘆：「怎麼會這麼可愛，怎麼會有這麼美麗的小東西？」

隨著孩子漸漸長大，面臨除了生養照顧之外的課題，再加上生活中惱人的瑣事、無法突破的困境，常讓人忘記原本那樣美麗的心情。

突然想到很多家長抱怨孩子長大後成了另一個人。父母期待落空，因為他們再也不是當年那個可愛甜蜜的孩子，或者並未如想像中出類拔萃；但孩子依舊是那一個孩子，只不過是長大了，再自然不過的一件事。

我只是希望自己記得：打從一開始，我們就愛這個孩子，不因為他比別人乖巧聰慧、不因為他比別的孩子可愛體貼，我們愛他，沒有其他的條件，只因為他是我們的孩子。